2016年4月18日 来源:新华日报
15日在南京江宁黄龙岘举行的休闲乡村建设论坛上专家呼吁,乡村改造,别当“救世主”,更不能把农民当“旁观者”,只有尊重农民意愿,吸引农民参与,才能实现从环境面貌、乡村文明、休闲产业的全面复兴。
乡愁是城里人的记忆,也是农民的眷恋
郝堂村,豫南信阳的一个普通山村,近年来因为乡村改造声名鹊起,被住建部评为12个“全国美丽宜居村村庄示范”之一。幻灯片打出的对比图看到:改造前,郝堂村红砖房,土坯墙,臭水塘,和中原大地上的普通农村没两样;改造后,狗头门楼、清水墙、豫南民居,住一晚要700元。“操刀”郝堂村规划设计的中国乡建院总建筑师王磊却说,村庄这番“乌鸡变凤凰”,当地政府只投入引导资金30多万元,因为人工材料都是当地的。
“我们要恢复的,不仅是城里人记忆中的乡村,还有农民眼里的乡愁。”王磊介绍,为做好典型示范,设计师先改造一座民居,把本地工匠召集来培训,开展技术大比武,危房破房拆下的旧材料、旧物件,统统修复再用。土地庙改造成村口标识,农民逢年过节照样来祭拜,碎砖石铺在村路上,石缝里长出“接地气”的青草,土房子用砖石垒成框架支护,坚固又美观。
“把农村建设得更像农村,要守住中国农村这道美丽防线。”浙江省城规院副总建筑师姚欣评价说,相对于许多地方的“涂脂抹粉、穿靴戴帽”,郝堂村的漫不经心、不落痕迹,恰恰复兴了乡村本真的一面,不但城里人喜欢,农民也有皈依感。他认为,乡村改造中城市设计师附加的东西太多了。从浙江各地乡村改造实践看,就从传统建筑中学习建筑传统来说,城市建筑师并不比乡村工匠高明,乡村改造还是要激发当地群众和手工艺人的积极性、创造性。
既要展现农耕文化,也要复兴“耕读传家”
比乡村环境面貌更难改变的,是不文明的生活习惯,和日渐空心化的人气。中国国际休闲产业协会副主席朱至珍说,乡村复兴是内在的文明复兴,不只是面子好看,还要农村生活习惯、幸福指数、产业发展的全面复兴。
“改造乡村,首先要了解农民意愿,寻找‘乡村协作者’。”王磊介绍,不少村民说,改造环境他们同意,但猪也要养,否则心理上接受不了,剩饭剩菜也没处去;老教书先生则反映,村里壮劳力打工去了,好多孩子留守,村里怪冷清的。
尊重农民意愿,郝堂村改造猪圈,“把猪当人养”,通过三格栅化粪池过滤,肥水不流外人“田”,有机肥用于蔬菜种植,再通过数百亩的荷花塘净化,形成循环生态链。郝堂小学发动孩子们垃圾分类,小手拉大手,3个月后村里垃圾全部收集处理;学校还辟出菜园,学生和家长认领一块菜地,自己动手侍弄,蔬菜可以带回家,也可以卖给学校。“我们深信孩子和农民不管走到哪,都是爱家乡、爱自然、爱团聚的”,王磊介绍,改造前,郝堂村只有老人、孩子和狗,如今壮劳力纷纷回流,种板栗、采茶叶、开农家乐,各地旅游者、参观者络绎不绝。
“乡村改造既要展现农耕文化,也要复兴耕读传家。”姚欣认为,像郝堂村这样尊重农村传统、激发孩子作用,传承了乡村文明的精神血脉。
资本热捧民宿,别撇开农民搞“单干”
从农民利用自家房子自办,城建平台下乡建设,到资本集团纷纷进入,民宿在乡村游中风生水起。15日,东方田园公司盘下了江宁秣陵街道苏家塘村40多幢农民房子改造为民宿。此前,这家年营业额300亿元的上市公司,已在浙江莫干山、我省无锡、昆山等地建设9个乡村民宿点。而在江宁西部旅游线上,黄龙岘、石塘人家、公塘头等金花村也都建起了规模不等的民宿。
“民宿,是最具情怀的非标号酒店。”《旅游情报》杂志创始人谢荣祥介绍说,民宿无论是投资人还是居住者,其实都抱有乡土情怀、对乡村生活充满眷恋。城里人想“找个地方住两天”时,向往的就是充满自然气息、人文体验的民宿。迎合都市客的这种心理,如今民宿普遍“设计感”十足,从外观到内饰,很“乡土”很“文艺”,住一晚少的三四百元,多的两三千元,投资方五六年收回投资稀松平常。
但谢荣祥认为,民宿的核心竞争力,是接地气的乡土体验。和法国、我国台湾等地相比,普遍欠缺两样东西:一是和农业生产无关,二是不能体现主人情怀。台湾民宿有的建在农牧场,让客人体验农事活动、感受农耕文化,有的极具个性,体现主人修养和亲和力。可当下各路资本追求短期速成和圈地扩张,使民宿越来越陷入同质化的“微酒店”倾向,客人体验感、互动性不够。
“十里不同风,百里不同俗。要让民宿成为乡村游的品牌,还是要接轨乡土文化,把自然风貌、农事体验和多样化的主题风格结合起来。”江宁规划分局局长王德家认为,城市资本给民宿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,但是不能撇开农民搞“单干”;只有培养引导农民,让农民成为民宿经营的参与者,这样不但致富农民,也会整体提升乡村的文化内涵,形成民宿经营持久的生命力。 本报记者 顾巍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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